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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赋

江淹（444年—505年），字文通，济阳考城人。南朝政治家、文学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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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

黯然销魂者¹，唯别而已矣。况秦吴兮绝国²，复燕宋兮千里³。或春苔兮始生，乍秋风兮蹔起⁴。是以行子肠断，百感凄恻。风萧萧而异响，云漫漫而奇色。舟凝滞于水滨，车逶迟于山侧⁵，棹容与而讵前⁶，马寒鸣而不息。掩金觞而谁御⁷，横玉柱而沾轼⁸。居人愁卧，怳若有亡⁹。日下壁而沉彩¹⁰，月上轩而飞光。见红兰之受露，望青楸之离霜¹¹。巡曾楹而空掩，抚锦幕而虚凉¹²。知离梦之踯躅¹³，意别魂之飞扬¹⁴。

故别虽一绪，事乃万族¹⁵。至若龙马银鞍¹⁶，朱轩绣轴¹⁷，帐饮东都¹⁸，送客金谷¹⁹。琴羽张兮箫鼓陈²⁰，燕赵歌兮伤美人²¹；珠与玉兮艳暮秋，罗与绮兮娇上春²²。惊驷马之仰秣²³，耸渊鱼之赤鳞²⁴。造分手而衔涕²⁵，感寂漠而伤神²⁶。

乃有剑客惭恩²⁷，少年报士²⁸，韩国赵厕²⁹，吴宫燕市³⁰，割慈忍爱，离邦去里，沥泣共诀³¹，抆血相视³²。驱征马而不顾，见行尘之时起。方衔感于一剑³³，非买价于泉里³⁴。金石震而色变³⁵，骨肉悲而心死³⁶。

或乃边郡未和，负羽从军³⁷。辽水无极³⁸，雁山参云³⁹。闺中风暖，陌上草薰。日出天而耀景⁴⁰，露下地而腾文⁴¹，镜朱尘之照烂⁴²，袭青气之烟煴⁴³。攀桃李兮不忍别，送爱子兮沾罗裙⁴⁴。

至如一赴绝国，讵相见期⁴⁵。视乔木兮故里⁴⁶，决北梁兮永辞⁴⁷。左右兮魂动，亲宾兮泪滋。可班荆兮赠恨⁴⁸，惟尊酒兮叙悲⁴⁹。值秋雁兮飞日，当白露兮下时。怨复怨兮远山曲，去复去兮长河湄⁵⁰。

又若君居淄右⁵¹，妾家河阳⁵²。同琼佩之晨照⁵³，共金炉之夕香⁵⁴，君结绶兮千里⁵⁵，惜瑶草之徒芳⁵⁶。惭幽闺之琴瑟，晦高台之流黄⁵⁷。春宫閟此青苔色⁵⁸，秋帐含兹明月光，夏簟清兮昼不暮⁵⁹，冬釭凝兮夜何长⁶⁰！织锦曲兮泣已尽，回文诗兮影独伤⁶¹。

傥有华阴上士⁶²，服食还山⁶³。术既妙而犹学，道已寂而未传⁶⁴。守丹灶而不顾⁶⁵，炼金鼎而方坚⁶⁶，驾鹤上汉，骖鸾腾天⁶⁷。暂游万里，少别千年⁶⁸。惟世间兮重别，谢主人兮依然⁶⁹。

下有芍药之诗⁷⁰，佳人之歌⁷¹。桑中卫女⁷²，上宫陈娥⁷³。春草碧色，春水渌波⁷⁴，送君南浦⁷⁵，伤如之何！至乃秋露如珠，秋月如珪⁷⁶，明月白露，光阴往来⁷⁷，与子之别，思心徘徊。

是以别方不定⁷⁸，别理千名⁷⁹，有别必怨，有怨必盈⁸⁰，使人意夺神骇，心折骨惊⁸¹。虽渊云之墨妙⁸²，严乐之笔精⁸³，金闺之诸彦⁸⁴，兰台之群英⁸⁵，赋有凌云之称⁸⁶，辩有雕龙之声⁸⁷，谁能摹暂离之状⁸⁸，写永诀之情者乎！

译文

使人心神沮丧失魂落魄的事情，莫过于离别啊！况且秦、吴是那样绝远的国家，而燕、宋两地又相距千里。在绿苔始生的春季，或者凉风乍起的秋季，尤感凄切。因此，远行人肝肠痛断，百感交集，哀伤不已。风声萧萧异于平日，白云漫漫似觉变色。船儿在水边停滞，车子在山侧缓行；船桨迟缓哪能前行，马儿悲鸣声声不止。掩盖酒杯，谁还有心喝酒，搁置琴瑟而泪洒车轼。家中闺妇含愁闷卧，恍若有失。阳光顺墙下移隐没了光彩，月亮爬上楼头栏杆倾泻清辉；看那红兰缀满秋露，望那绿楸蒙上了白霜。巡绕空房高柱虚掩重门。抚摸着锦绣帷幕徒自悲凉。推想那在外人的梦魂徘徊不前，猜想他离别的心情也神魂不安。

所以，离别虽然是同一心绪，而分手的原因却千差万别。至于那些骑乘骏马银鞍者，或者乘坐华美车子的富贵者，他们在长安的东都门外设帐饯别，在洛阳金谷园里置宴送别。琴瑟箫鼓一齐演奏，歌女的随乐歌舞使佳人十分悲伤。她们佩玉戴珠在暮秋显得非常富艳，身着罗绮在早春显得格外娇丽。悲伤的歌声使马停止吃草而仰头静听，惊动得深渊的鱼儿也跳出水面聆听，到分手时含泪而别，同样感受到别离寂寞而伤神动情。

还有思恩图报的仗剑侠客，勇于报仇的青年之士，像刺杀韩相的聂政、谋刺赵襄子的豫让、吴宫行刺的专诸、燕市高歌的荆轲等壮士，他们辞别父母，割舍妻子，去国离乡。洒泪永别，拭泪相视。驱赶征马，头也不回地走了，只见路上扬起阵阵尘土。正是怀着感恩之情以一剑相报，并非为换取声价于死后。钟磬震响吓得懦夫脸色陡变，亲人悲恸得尽哀而死。

有时边境烽起，战士们挎弓带箭奔赴前线。辽水宽阔无边，雁山高耸入家中春风和暖，路上草绿花香。春日丽天闪耀光辉，清露遍地闪烁着光彩；阳光照射红尘灿烂明亮，飘拂的雾气一片云烟。在攀桃折李的韶光里不忍分别，送别丈夫从军，泪湿裙衫。

至于远赴异国，哪有相见的日子？远望高树含烟的故乡，在北边的桥梁上诀别告辞。仆从为之心感神动，亲朋也都悲伤泪流。当随地铺些柴草而坐诉别情时，唯有举起杯酒一叙分离的悲凉。正值秋雁南飞的日子，适逢白露遍地的时光；怨恨啊怨恨那遮断了视线的远山曲处，远行人走呀走呀沿着悠长的河边而去。

又如丈夫远居淄水东边，妻子住在黄河北边。曾经共同晨起装扮琼佩而照镜，傍晚在薰香炉旁相对共坐。如今丈夫在千里之外做官，妻子叹惜虚度青春时光。愧对深闺琴瑟而无心抚奏。深掩黄色罗幕高台晦暗以免眺远伤怀，少妇庭院关闭着绿苔春色，秋天时的帐幕上映照着明月的清光，夏天守着清凉的竹席日长难熬，冬天对着昏暗的孤灯寒夜多么漫长！织锦织成诗啊泪流尽，凝视着回文诗啊对影独伤。

或有华山求道方士，服食丹药，深山为家。仙术高妙还在修炼，道行要深远未得真传。一心守着炼丹炉不思念人世，烧着丹炉意志正坚。他们乘坐白鹤飞上银河，骑着鸾鸟升腾中天。转瞬就可游行万里，短暂小别而世间已是千年，只是世间看重离别，辞谢主人升天时依然非常留恋。

世间有赠送芍药的情诗，有赞颂美人的歌唱，男女桑中幽会，上宫相约。当春草碧绿、春水泛波时，分手南浦水边，那是多么悲伤！至于到了秋天，清露如珠，明月如玉，月影露光，忽明忽暗，与情人相别，眷恋不舍。

所以离别的情况种种不一，分别的原因各式各样。总之一有离别必有哀怨，一有哀怨必然充心塞胸，使人意惨神凄，心惊骨折，悲伤至极。即使有扬雄、王褒的文才，有严安、徐乐的精妙的文笔，有金门文士的才华，有兰台群英的浩博，写赋有“飘飘凌云”般的美誉，文辞华美获得雕镂龙文的名声，但谁能描摹离别时刻的情状，叙写分手长别时的伤情！

注释

[1] 黯然销魂者：

• 黯然：心神沮丧，形容极度的悲伤。
• 销魂：失魂落魄，神情涣散，形容伤感至极。

[2] 秦吴兮绝国：

• 秦吴：分别指秦国（今陕西）和吴国（今江苏、浙江）。
• 绝国：表示这两个国家相隔遥远，交通阻隔。

[3] 复燕宋兮千里：

• 燕宋：指燕国（今河北）和宋国（今河南）。
• 千里：表示这两个国家同样相距千里，遥不可及。

[4] 或春苔兮始生，乍秋风兮蹔起：

• 乍：忽然。蹔：暂时、短暂的意思。
• 此句描述的是季节的变换，春苔刚生，秋风忽起，呈现出突如其来的变化。

[5] 舟凝滞于水滨，车逶迟于山侧：

• 逶迟：缓慢、迟疑的样子。
• 此描述行进缓慢，舟车进展困难，象征着离别带来的困扰和不顺。

[6] 棹容与而讵前：

• 棹（zhào）：船桨。
• 容与：指船行缓慢。
• 讵前：难以前进。引用屈原《九章·涉江》中的意境，表达前进困难，无法向前。

[7] 掩金觞而谁御：

• 掩：覆盖、遮挡。
• 觞（shāng）：酒杯。
• 御：控制、使用。
• 形容酒杯被遮掩，难以享用，暗示因离别心情沉痛。

[8] 横玉柱而沾轼：

• 横：横持、放置。
• 玉柱：指琴上的系弦之木。
• 轼：车的横木。
• 此句形容琴的横木被触碰，暗示情感的波动和失控。

[9] 居人愁卧，怳若有亡：

• 怳（huǎng）：恍惚，形容精神迷离。
• 此句形容人因离别而寝食难安，犹如失去了某人。

[10] 日下壁而沉彩：

• 日下壁：太阳下沉，光线逐渐暗淡。
• 沉彩：日光西沉，象征时间的流逝和无情。

[11] 见红兰之受露，望青楸之离霜：

• 红兰：兰花，常见于道旁。
• 青楸：楸树，古人多植于道路两旁。
• 受露与离霜：分别指植物在早晨露水和秋霜中的变化，象征着时间流转。

[12] 巡曾楹而空掩，抚锦幕而虚凉：

• 曾楹：指高楼的柱子。
• 锦幕：用锦缎做的帐幔。
• 形容独自徘徊在空旷的房间，感受到深深的孤寂。

[13] 知离梦之踯躅：

• 踯躅：徘徊不前，形容离愁别绪让心神无法安定。

[14] 意别魂之飞扬：

• 意：指内心的情感。
• 魂：指灵魂，象征人的思绪和感情。
• 飞扬：形容不安定的心情。

[15] 万族：

• 不同种类，形容离别所涉及的众多事物和情感。

[16] 龙马银鞍：

• 龙马：马身长八尺以上的神马，形容马的高贵。
• 银鞍：指精美的马鞍，常用来形容华贵的装备。

[17] 朱轩绣轴：

• 朱轩：贵族使用的红色车驾。
• 绣轴：装饰华丽的车轴，表示贵族的高贵身份。

[18] 帐饮东都：

• 帐饮：指为送别而设立的帐篷和宴席。
• 东都：指长安城门，特指送行场所的尊贵。

[19] 送客金谷：

• 金谷：晋代石崇在洛阳西北的金谷园，形容奢华的送别场景。

[20] 琴羽张兮箫鼓陈：

• 羽：五音之一，琴羽指琴声的细腻。
• 张：调弦，指琴音的调整。
• 箫鼓：代表古代的乐器，常用于送别和宴会，形成浓厚的离别氛围。

[21] 燕赵歌兮伤美人：

• 燕赵：指古代的燕国与赵国，诗中提到“美人”常出自这两个地方。
• 歌：形容歌曲的悲伤情感，尤其是关于离别。

[22] 珠与玉兮艳暮秋，罗与绮兮娇上春：

• 珠玉与罗绮：象征奢华和美丽的物品。
• 暮秋与上春：象征时光的流转，暮秋的落寞与上春的明媚。

[23] 惊驷马之仰秣：

• 驷马：四匹马拉的车。
• 仰秣：抬头吃草，原形容琴音悦耳至极，惊动了四匹马吃草。

[24] 耸渊鱼之赤鳞：

• 耸：因惊动而跃起。
• 渊鱼之赤鳞：指鱼因琴声动听而跃出水面，形容琴声的感染力。

[25] 造分手而衔涕：

• 造：到来，等到的意思。
• 衔涕：含着泪水，表示感情的悲伤。

[26] 感寂漠而伤神：

• 寂漠：寂寞，孤独。
• 伤神：心神受创，感情上的巨大伤痛。

[27] 惭恩：

• 自惭于未报答主人对自己的知遇之恩。此处剑客因未能报恩而感到羞愧。

[28] 报士：

• 指怀有报恩之心的侠士，愿意为主人复仇或做出贡献。

[29] 韩国赵厕：

• 韩国指战国时的韩国，赵厕则是指豫让为复仇，隐藏在赵国的厕所，试图刺杀赵襄子的事。

[30] 吴宫燕市：

• 吴宫指春秋时期专诸刺杀吴王的事件，燕市指荆轲刺秦王的事件，都是历史上著名的刺客复仇故事。

[31] 沥泣共诀：

• 沥泣：流泪哭泣。共诀：一同告别，情感深沉。

[32] 抆血相视：

• 抆：擦拭。抆血指擦去眼泪后继续流血，表达情感的痛苦和心碎。

[33] 衔感于一剑：

• 衔感：怀恩感遇。指剑客心中怀有恩情，因此决心报仇，用一剑来表达报恩之情。

[34] 非买价于泉里：

• 指的是将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进行报仇，生死相托，非生死买价。

[35] 金石震而色变：

• 金石震动、色变形容音乐或声音的震撼，使得周围的气氛变得严肃和紧张。

[36] 骨肉悲而心死：

• 语出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，描述因亲人遭受暴行而痛苦，骨肉离散，内心死去。

[37] 负羽：

• 挟带弓箭，指古代战士随身带着弓箭，准备从军作战。

[38] 辽水：

• 指辽河，位于今辽宁省西部，历史上是重要的水系。

[39] 雁山：

• 雁门山，位于今山西省原平县西北，是古代边塞的标志性地理特征。

[40] 耀景：

• 日光闪射，光芒照射四方，形容日出时的景象。

[41] 腾文：

• 指露水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的美丽色彩。

[42] 镜朱尘之照烂：

• 镜指照耀，朱尘是红色尘霾，光芒照射下变得绚丽多彩。

[43] 袭青气之烟煴：

• 青气指春天草木上的青烟，烟煴是指云气弥漫的样子，形容春日的景象。

[44] 爱子：

• 爱人，指的是征夫。

[45] 讵相见期：

• 讵，岂有。这里表示无法预期再见的时刻，表达不舍和悲痛。

[46] 乔木：

• 高大的树木，古人常用乔木来象征故乡。

[47] 北梁：

• 指的是诀别的地点。此语出《楚辞·九怀》：“济江海兮蝉蜕，绝北梁兮永辞。”

[48] 班荆：

• 班荆道故，比喻亲友惜别的情景。源于《左传》记载伍举与声子告别时，班荆相对饮食，感情深厚。

[49] 尊酒：

• 这里指尊，酒器，用来盛酒。在送别的场合，喝酒来抒发悲伤。

[50] 长河湄：

• 长河的水边，表示别离的地方，远离家乡的感觉。

[51] 淄右：

• 指淄水的西面，今位于山东省境内，古时是一个重要的水道。

[52] 河阳：

• 位于黄河北岸的地方，这里作为“妾家”的代表，指代了故乡。

[53] 琼佩：

• 琼玉之类的饰物，古时贵族使用，象征尊贵。

[54] 金炉：

• 精致的香炉，用来熏香。

[55] 结绶：

• 表示出仕做官，结绶是系官印的丝带。

[56] 瑶草：

• 仙山中的草，象征女性的美好。此处暗指闺中少妇。

[57] 晦高台之流黄：

• 指黄绢做成的帷幕，形容闺房的幽暗氛围。

[58] 春宫：

• 指闺房，春宫为封闭的私密空间。

[59] 簟：

• 竹席，通常用于夏季，表示清凉。

[60] 釭：

• 古代灯具，用以照明，指冬季的漫长夜晚。

[61] 织锦曲：

• 织锦时的回文诗，表达情感，依照“回文”来寄托哀伤。

[62] 华阴上士：

• 指华山上的道士，寻求长生不老的隐士。

[63] 服食还山：

• 道家修炼的方式，通过服用丹药或特定的饮食来追求长生不老。

[64] 道已寂而未传：

• 意指道已经入微妙境地，但仍未传授给他人。

[65] 守丹灶而不顾：

• 指修炼者专心守护炼丹炉，而不顾尘世事务。

[66] 炼金鼎：

• 用金鼎炼制丹药，表示修炼中的专注和坚韧。

[67] 骖鸾腾天：

• 古代神话中的飞鸟，象征腾飞与超脱。

[68] 少别千年：

• 指离别时间极长，形容永别之意。

[69] 谢主人兮依然：

• 表示告别主人，但依旧怀念，意味着难以忘怀的情感。

[70] 芍药之诗：

• 指《诗经·郑风·溱洧》中的诗句，描述男女相爱的情感，送别时赠送芍药。

[71] 佳人之歌：

• 引用汉代李延年的诗歌：“北方有佳人，绝世而独立。”用来形容绝美的女子和深刻的爱意。

[72] 桑中卫女：

• 引用《诗经·鄘风·桑中》中的故事，描述卫国女子与男子相思之情。

[73] 上宫陈娥：

• 引用《鄘风·桑中》中的陈娥，代表另一位美丽的女子。

[74] 渌波：

• 清澈的水波，形容春水的清凉与宁静。

[75] 南浦：

• 出自《楚辞·九歌·河伯》：“送美人兮南浦”，用作送别之地的代称，指离别的地点。

[76] 珪：

• 古代玉制礼器，圆形的玉器，这里用来比喻秋月的洁白和清澈。

[77] 光阴往来：

• 表示时间流逝，与月光、露水的变化相映照，暗示时间的无情和变化。

[78] 别方不定：

• 离别的方向或去向未必确定，暗指离别带来的不安与不确定性。

[79] 别理千名：

• 离别的原因或情境复杂多变，“千名”暗指不同的情感和理由。

[80] 有别必怨，有怨必盈：

• 离别必然带来怨恨，而怨恨会逐渐积累并充满心头。

[81] 心折骨惊：

• 形容因离别而带来的极大痛苦，内心的创痛深刻至极。

[82] 渊云之墨妙：

• 引用汉代辞章家王褒（字子渊）与扬雄（字子云）的笔法，表示辞章之精妙。

[83] 严乐之笔精：

• 引用汉代文学家严安与徐乐的笔法，强调其写作精细与艺术性。

[84] 金闺之诸彦：

• 指汉代长安金马门的才子们，指聚集着有学识才干的文学才俊。

[85] 兰台之群英：

• 兰台指汉朝的学术讨论和藏书之地，这里暗指当时的文人英才。

[86] 凌云之称：

• 形容文学作品有气吞万里的雄浑气势，如同司马相如的《大人赋》所言，能凌云。

[87] 雕龙之声：

• 描述文章的辩论如雕龙般精妙，源于齐人对驺奭辩才的赞誉。

[88] 摹暂离之状，写永诀之情者：

• 问谁能够描写离别的情形并写出永诀的感情，表达了离别难以言表的深沉情感。